他的霓裳是与众不同的,因此,他要给予她的一切也是独一无二的。
“好了!”霓裳颇有气势地收笔,轻松道。
终于得到解放令的男人,松了松僵硬的肩骨,走向她。当看见那幅号称“前无古人”的作品之时,脸色一黑——
“这是什么?很像戏剧里的丑角,我看起来有这么滑稽吗?”
闻言,一众婢女掩嘴偷笑,霓裳挺着大肚子不满地反驳:“这不叫滑稽,这叫可爱!你懂不懂什么叫艺术啊?”
“不懂!我明明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器宇轩昂……”
霓裳噗嗤一笑,以前怎么不觉得他是个自恋狂!
她解释道:“这叫漫画!是指以通过虚构、夸饰、写实、比喻、象征、假借等不同手法,描绘图画来述事的一种视觉艺术形式。”
皇甫天赐似懂非懂,挑眉问道:“这么丑陋的东西能叙述何事?”
“嗯……画整个故事太麻烦,要不我来画个全家福吧!”
“何谓全家福?”
“就是……”霓裳又执起细毛笔,在宣纸上勾画了一个简单的人物脸部轮廓,“比如说,我现在把我和孩子也画上去,还有皇兄……”
他立即反对,从身后抱住她,夺下了她手中的细毛笔,犹如爱撒娇的孩子:“不行!你只能画我!”
“才不要呢!你嫌我画得丑,我以后不画你了,要画皇兄、皇嫂……”她想到什么,忽而顿住,内心的不安显露在脸上。
“怎么了?”
霓裳放下细毛笔,柳眉紧蹙:“我有点担心皇嫂,她当初帮我顺利出嫁,皇兄也许会责罚她……”
她还记得,施碧玉送她离开花舞皇城前,说过的话。
——碧玉姐姐,为什么你要一直帮我?
——霓裳,你的心不在这里,人留下来也没用。而且,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妨碍上官锦爱上我。既然你对上官锦无男女之情,就走吧!走得远远的!你的孩子需要的是一个父亲,而不是舅父,舅父永远取代不了父亲的地位。祝你一路顺风!
那个温婉美丽又聪慧的施碧玉,真的爱着皇兄吗?
若是真的,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愿皇兄会放下心结,爱上她吧!
等霓裳回过神来,房内的婢女已经被皇甫天赐赶了出去。
“花舞国的事,我会派人去打听一下。”他的手,趁她不注意时已经探入了衣襟内,声线变得低沉,“你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我饿了!”
霓裳的脸微微一红,想着他自从**解禁后,就经常狼性大发……
“可是……现在是白天……”
男人笑了笑,似乎在嘲笑她的单纯,是谁规定夫妻之事不能在白天做?
“晚上比白天冷——”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内室,**早已被********撩起,有点迫不及待,“你身子弱,容易受凉!”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不管是白天黑夜,都想狠狠地要她!这一份甜美,是他永远也要不够的!
上官锦的二十七岁寿辰,乏趣而散。
锦华宫中,烛火摇曳,照不亮男人心底的一片漆黑——
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即使让他长生不死也枉然。
夜深寒气重,他才扔掉手中的酒瓶,步履踉跄地走向内室龙榻。
床上的被褥下有个女人,见男人要落寝,她便主动掀开被褥起身,自从她帮助霓裳离开花舞国之后,这个男人就把怒气全发泄在她身上,夜夜召她暖床,眼神对她尽是不屑,言词也对她百般犀利。渐渐地,她学聪明了,也学乖巧了,低眉顺眼间令他越来越不解气——
“等等!谁让你走了?”
被他开口喊住,施碧玉的心蓦然一紧,缓缓转身恭敬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她身着一袭粉衫,如瀑的青丝半挽起一个云髻,珍稀的白玉簪却比不上她的半寸无暇玉容。她从寿宴结束就来到锦华宫暖床,累了整日差点在他床上睡着,如今,眉宇之间的倦意十分明显。
在冬夜里,名门贵族、富贾商家乃至皇室子弟召婢女暖床是常见之事,通俗一点的说法这类女子叫做通房丫头,就算跟主子发生了**关系,顶多也只能姬妾的名分,无论如何,跟别的正妻侧室比起来,身份都是低了一截而受人鄙夷的。
上官锦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这一点来羞辱施碧玉。
“脱——”他吐出几分淡淡的酒香,双眸皆蒙上了一层醉意,眼前绝美的轮廓幻化成另一张脸,“你以为朕封你为妃,真是怕了你施家的势力?不过是看你的身体符合朕的胃口罢了!”
闻言,施碧玉微微一怔,常言道,酒后吐真言。
他心里,竟是这般想的……
她愣着没动,上官锦勾唇一笑,伸手拉过她的柔荑,一翻身,天旋地转之间,两人成了一个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他看着她一幅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腹中的酒液顿时化成一团火在烧,狠狠地烧着,灼痛了他的心,也蔓延到她的身上、心上……
“朕这样对你……”他恶意地咬了一下那柔软粉嫩的唇瓣,问道,“你不恨吗?”
“你不在意我,我也不在乎你,我恨什么?”她淡然道,习惯了他莫名其妙的强取豪夺,她干脆省下了反抗的力气。
上官锦的手往她腰间探去,熟稔地撩开衣带,冰冷的话语和此时的暧昧举动毫无联系:“你知道吗?在一年前,朕每每想象到霓儿会如你这般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朕的心……就痛如刀割!朕真的好恨、好恨……十分痛恨这一切……”
“如果我是她,我不会希望看见你变成这样。恨,会使你痛苦,会使你太累。”
“呵呵……”他轻笑着吻落,温热的身体覆上她的娇躯,“你懂什么?你又没恨过……罢了!至少,朕可以在你身上得到短暂的快乐……”视线右移,他发现了一团精致的绣物——
原来是一个锦囊。
他想起了霓裳曾送给自己的锦囊,可惜不知何时丢失了……
“浮生恋兮似轻云。”他拿起那个锦囊,高深莫测地瞥了施碧玉一眼,她的一脸惊恐令他心里好奇,轻声继续念道,“流年忘兮哀锦玉。”
锦玉?
“还给我——”
她抬手要抢回,他将锦囊举高,偏偏不让她如愿。
“这是你的?”不知为何,他看见“锦玉”二字并列,心中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
浮生恋兮……锦玉。
这感觉,像她的身体一样温暖!
在不知不觉间,她好像成了一味独特的药,能慢慢缓解霓裳留给他的毒性……
“还我!”那锦囊是她的贴身之物,她生怕引起他的疑心,于是奋力要抢夺,无奈的是,双手也抵不过他一只手的桎梏,“上官锦,那是我的!我只剩下它了,求你还给我!”
求?
真有趣,这个字眼,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口中,倔强的小口。
上官锦邪肆一笑,把手中的绣物向后一扔,再度凶猛地掠夺着她的美好:“先取悦了朕再说……”
“嗯……呜……”女子所有的挣扎和不满在他的肆掠中融化成了呜咽。
听闻,倾妃娘娘喜欢看雪,皇上便特意让人从山间移植了许多珍贵的梅花品种到御花园以作观赏,还为佳人设宴。
霓裳说,人多才热闹。
这才让后宫里包括左婉儿和凌落尘在内的一些女眷,有机会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
“倾妃娘娘,您不记得奴婢了吗?”凌落尘趁着皇甫天赐还没来,伺机凑到霓裳身前,还压低声音唱了一句戏词,“一叶轻舟去,人隔万重山……”
此时,祁佑守在御花园外,星奇姑姑和淼淼虽在霓裳身边伺候着,但并不认得凌落尘。
霓裳的记性很好,对声音一向敏感,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花旦”,惊喜地拉着她的手道:“是你!本宫当然记得你!”
“娘娘记得就好,只要娘娘平安无事,奴婢吃再多的哭也是值得的!”
听她这么说,霓裳就意识到她的宫中替身生涯必定诸多劫难,安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你现在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个宫做事,不如以后……”
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整齐的声音打断——
“吾皇万福!”
皑皑白雪地上,五颜六色地跪了一地人,独独是霓裳不需要对皇甫天赐屈膝的,这是天子宠爱她的特例之一。
“在谈什么,这么开心?”皇甫天赐瞥见了凌落尘的身影,皱了皱眉,也没作多想,只是抱起了身子日益沉重的霓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龙椅宽大且舒适,加上男人的温暖,霓裳置身其中只觉得很舒服,连带的,一颦一笑的姿态比那些梅花要好看许多。
其他人正襟危坐,看着皇上和倾妃娘娘谈笑风生、温情耳语、你侬我侬,可谓心思各异。
左婉儿的心里,除了震惊就是嫉妒——
什么倾妃?横看竖看都是之前那个舞妃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