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褂子爱不释手,小妞妞给做自己做的,别说针脚只是差一点,就是袖子一个长一个短,蒋大勇也会穿。
况且,虽然如今富贵了,蒋大勇还保留着淳朴的草莽小民的作风,穿衣打扮也没那么多讲究。
“外公,外公。”
“小妞妞。”
蒋大勇一见到王芷瑶会忘记很多的烦恼,笑呵呵的拍了拍王芷瑶的脑袋,“身上好点了么?有没有按时吃药?不是我说你,你的胆子太小了点,死个人还能把你吓成了那样?”
“咳咳。”田氏提醒自家老头子,死得人是王译信,再怎么说也是王芷瑶的父亲,还是被蒋玉蝉给掐个半死……田氏事后也一阵阵的冒冷汗,换个小姑娘,许是会疯掉的,因此田氏对蒋氏越发的不满,罚蒋氏闭门反省,不让她再出门照顾王芷瑶。
“我胆子是很小嘛。”王芷瑶握住蒋大勇粗糙的手掌,眨着眼睛天真地说道:“所以外公别让我再听见谁故去的消息,尤其是亲近的人,我一定会被吓死的。”
蒋大勇心底烫贴,笑着点头。
王芷瑶把外公按下,轻轻的揉着他的肩膀,迟疑了一会才问道:“皇上有没有怪顾三少调兵?听说皇上判了王家的案子……反正他都还阳了,案子怎么判都会了结的。”
“要我说,别看朝廷上那些大臣一个个像是多懂得圣上似的,真正了解陛下的人,只有顾三少。”
“怎么说?”
蒋大勇把御书房的事情讲出来,咂嘴道:“你说顾三少的脑袋是怎么长得?只说了一句想到太祖高皇后,圣上高兴极了,立刻带着他去太庙祭拜。因此京兆府尹才敢把罪加在王老头子身上。不过王老四倒是个祸害,竟然又活了,哎,也是个麻烦呢。”
“您想让我娘再嫁?”
“玉蝉凭什么给他守着?他哪点值得?”蒋大勇对王译信异常的不满,不过想到蒋氏如今的状态,他觉得烦躁,低声骂了一句:“死心眼儿的丫头。”
蒋大勇把王芷瑶从自己身后拽过来,认真地说道:“妞妞啊,你以后可不能同你娘学。”
“不会的,以后我跟您学,将来的相公要像外公一样。”
“……”
蒋大勇虽然心里高兴,但也晓得自己只有一把子力气,长相差强人意。
想到靖北将军的邀约,蒋大勇不怎么高兴了,以前看萧校尉还不错,可要是以自家小妞妞未来的夫婿看,萧校尉怎么看怎么不够格儿。
对蒋氏,蒋大勇已经不抱希望了,自然不能让蒋氏给王芷瑶选夫婿,万一再选个王译信那样的,蒋大勇得活活气死。
“圣上既然带着顾三少去了太庙,那朝廷上的大臣是不是就不会再弹劾他调兵了?”
“这个……”蒋大勇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啊,不过,听说都察院的御史好像不怎么消停,刘三本身为都察院都御使无法对此视而不见,上本是必然的,再加上今日顾三少也算消了阁老们面子,他们不会放顾三少轻松过关,只是不知道圣上心里怎么想?是依然信任他?还是……”
王芷瑶眉宇间带了一丝的担忧,顾天泽也太倔了,跟阁臣们服个软,能怎样?
非要关进牢房里,才是英雄?
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她为何还要在意他?
王芷瑶胸口堵了一口闷气,顾三少,活该你倒霉!
……
太庙中,乾元帝跪在太祖高皇帝和太祖高皇后的灵位前,双手合十,嘴唇无声的微动,不知在同早逝的父母说什么。
太庙外,顾天泽疏懒的靠在柱子上,双手环着肩膀,微微仰头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晶莹洁白的雪花幻化出她决绝的道别……乾元帝说的话,是真的吗?
因为地位的差距,宁可让自己误会她?
“三少爷……”
“嗯?”
顾天泽眨去眼底的一抹怜惜,恢复了往日冷傲的模样,阿四靠近低声道:“京城传来最新消息,王四爷在京兆府尹衙门还阳……另外,定国公传信,让您向陛下请罪……”
“他让我请罪?”
“是。”阿四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定国公说朝上很多大臣都准备弹劾三少爷,不如先请罪……”
“那是他,他不是我!”
顾天泽站直了身体,疏懒之色尽去,嘴角勾起,“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第八十章前情
又到了夜晚,折腾一日,王家众人也都疲倦,累了。
因为王译信假死复生,最为高兴得人莫过于老太太文氏,抱着王译信哭了好一会,并对王译信说,宁可被王家祖宗怪罪,也支持王译信休掉蒋氏!
在一旁听到此话的王大爷等人脸色大变,但畏惧文氏不敢上前劝说,只当作老太太文氏脑筋不清楚。
“不……”王译信说话劲,摇头道:“不……不休妻。”
不休妻是深深的镌刻在他骨子里的坚持,从旁看了这辈子王译信的做派,比他蠢,比他恶心,他承认因为偏心让蒋氏和儿女们受了委屈,但他不会休妻。
无论什么时候,怎样被人逼迫,他都不会休妻。
蒋氏因为他被人糊弄死了,在他面前的这群至亲的人都是逼死蒋氏的凶手,让他背负沉重罪孽的元凶。
“信儿,她要弄死你啊,蒋氏那样狠毒的女子你还跟她过什么?你看看她哪有把你当成了相公?王家发生了这么大事情,她依然在蒋家好好的住着。”
文氏抹去眼泪,对儿子不开窍也很头疼,“没准她盼着你死了,她好再醮。”
“不会的。”王译信嗓子很痛,为蒋氏辩解,“她不会。”
蒋氏之所以被人糊弄自尽,也是不想让他为难,她用整个性命爱慕着他……王译信除了感动,愧疚外,也感到无以为报,上一世的他无法回报蒋氏,如今他既然决定重新做王译信,便不能再辜负蒋氏了。
“信儿……”
“娘,让四弟歇息吧。”
王大爷等人趁此机会劝走了文氏。
休了蒋氏,纵使王译信赞同,他们也不能同意。
在他们走后,王端瀚,王端淳兄弟双双跪在床榻旁,王端瀚庆幸依恋的望着父亲,而王端淳略带几分疏远,怯懦……王译信看着两个儿子不同的表现,他是分不清好赖的糊涂蛋,可淳哥儿这副性子,换谁谁都会误会的。
相比较……王译信的目光落在了王端瀚身上,凝重,愤怒,亦有几分的苦涩,他被王家人教导的很好,像透了王家男人。
他怎么会以为王端瀚最像自己?
王端瀚才学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然为人处世学足了父兄。
兄长们的逼迫让他伤心,最后他痛失妻女,然爱子的推波助澜,步步紧逼,让王译信再也无法相信至亲骨血,同时也后悔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