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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百年关东 > 第 7 部分

第 7 部分

们儿争抢一个女人。”小兰疑惑地问:“争抢一个女人?”大嫂说:“可不是!陆飞喜欢聂小雨你不是不知道吧?”小兰说:“这事我知道啊!”大嫂说:“可那聂小雨偏偏不喜欢陆飞,她喜欢的是你们家志刚啊!”

第四章 女知青(12)

小兰听到这里,她联想到聂小雨平时看志刚的眼神,以及聂小雨一心要为志刚织毛衣的样子,知道这一切并非空x来风,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大嫂继续说道:“兰啊,大嫂真是佩服了你的度量,亏你平时对聂小雨那么好,还动不动让她到家里来,我看你分明是引狼入室,嫂子劝你以后少答理这个小s狐狸精。”小兰对大嫂接下来的话,一句也听不下了。

晚上,单志刚回到家里,小兰看似无意地问了志刚一句:“听说聂小雨喜欢你?”单志刚听了一愣,旋即解释道:“别听别人瞎说,没有的事情,再说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小兰没有再问,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没有就好,你可千万要把握好,别让人家说出闲话来。”说完,装做没事人一样翻身睡下了。而单志刚却久久地睡不着,他知道妻子的话很有分量,凭借小兰的聪明,她不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别看“千万要把握好”这一句话看似简单,其实里面含满了对他的信任。单志刚觉得很窝火,心想我招谁惹谁了?偏偏弄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纠缠在自己身上。这人活一世,保不准会遇到什么麻烦事情。

然而单志刚没有想到,其实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这仅仅是事情的开始而已。

再说聂小雨,在经受陆飞的二次后,真是痛不欲生,死又死不起,活又活得抑郁,整日地以泪洗面。那陆飞也很有一些手段,寸步不离聂小雨的左右,生怕她再生出什么意外来。

也许女人天生就有逆来顺受的成分,尤其那些善良的女子,当她们遭受致命的打击之后,往往会委曲求全,习惯给自己找一些生存下去的理由。聂小雨也是如此,虽然她事后也设想了很多惩治陆飞的办法,但最终都被她一一否定了。是的,她能状告陆飞吗?那样的结果只会令她名声扫地,虽然陆飞的行为可恨了点,但她也不忍心将陆飞送进监狱去,毕竟陆飞是因为喜欢她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聂小雨又想一死了之,可她毕竟没有那个勇气,她还年轻,人生中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如果她死了,远方的父母该有多么伤心。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聂小雨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城市家庭,父亲因为成分不好没少挨斗,母亲也随着父亲受尽了苦难,两位老人在坎坎坷坷中将几个儿女拉扯大,因此也落下了一身疾病。要不是因为家里的成分不好,聂小雨早就被招工或者参军了,也不至于被下放到这偏僻的山村来,眼见着同来的人一个个都陆续回城了,聂小雨却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只能留在这里,那种凄凉的感觉没人能够体会。尤其现在,她又经历了这么多的委屈,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来的生活。

聂小雨趴在炕上,忽然想要给家里写一封信,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给家里写信,倾诉自己的委屈。聂小雨展开纸张,还未动笔,眼泪就刷刷地掉了下来,那信纸被泪水打湿成了一片片,聂小雨怕被父母看到泪痕,赶紧将信纸揉成了一团,扔在了一边。聂小雨当然不能把自己遭遇的事情说给父母听,她擦了擦眼泪,开始写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

女儿很想你们,恨不得立刻飞回你们身边,秋天到了,看到那满树枯黄的叶子随风飞舞,女儿就越发想家。现在我的心情很乱,有些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活中一定会有这么多的无奈?为什么我们骨r亲人却要两地分离?难道人活着就非要经历这些痛苦!

爸爸妈妈,尽管我在这里的生活很艰苦,但是你们也不要挂念,因为这里的人挺好的,乡亲们都很关心我,经常会送一些土特产品给我吃。只是我经常想家,想你们和弟弟妹妹。天渐渐凉了,你们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爸爸有关节炎,注意不要着凉。妈妈的心脏不好,也不要总生弟弟的气。女儿在这里会天天为你们祈祷,祝你们的身体健康,心情愉快。爸爸妈妈,等我有机会回城了,一定好好地孝顺你们,只是不知道会等到何年何日?

第四章 女知青(13)

好了,不说了,就先到这里吧!

此致

敬礼!

女儿小雨

x年x月x日

过了一段日子,聂小雨终于等到了家里的来信;只见上面写道:

小雨:

你的来信已经收悉,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挂念。

从信中得知,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爸爸妈妈很是担心。你要知道,人生一世难免要经历坎坎坷坷,况且这下乡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所以一定要正确面对。

关于你回城一事,爸爸妈妈理解你的心情,家里正在托人为你办理,爸爸妈妈也在四处留意招工信息,争取为你联系一份好工作。当然,你在那边也要努力,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入党,这样对你将来的安置会有好处。这次随信给你寄去两瓶醋,妈妈知道你爱干净,留着洗头的时候用。

小雨,爸爸妈妈很爱你,也希望你早日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来,尤其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经常看着你的照片流泪。你要知道,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们的爱永远伴随着你。

爸爸妈妈

于x年x月x日

聂小雨望着那遒劲有力的字迹,知道这封信又是父亲写的,父亲是一个很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要不是因为成分不好总挨斗,也应该会有一番大作为。当聂小雨读到母亲因为思念她,经常流泪的那段话时,泪水再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聂小雨走出屋外,站在集体户门前的山坡上,远眺家乡的方向,看到的却是绵延起伏的群山和满目的衰败景象。此时正值深秋,所有的植物都已经枯萎,不远处的几棵垂柳耷拉着脑袋,将那一身金黄色的叶子抖落下来,在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一阵秋风吹来,那寸把儿长的柳树叶迎风而舞,仿佛在诉说着人生的无奈。

聂小雨抬起头来,头顶上一群南飞的大雁正在飞过,只见它们列着整齐的队形,正奔徙在回家的路上。此刻,聂小雨多想变成一只大雁,加入到它们的行列中,她想鸟儿尚且可以自由选择归途,而她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伫立在秋风中咀嚼孤独。这样想着,聂小雨越发觉得命运的悲苦,那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掉个不停。

一阵秋风袭来,聂小雨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肩。这时,忽然有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聂小雨回头看时,却是陆飞,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边。聂小雨没有答理他,依旧将目光移向了远方。

“你是不是在想家?”陆飞也随着聂小雨的目光望去,在山的那边,也有他和聂小雨共同的家园。“其实,我也很想家。”说这话时,陆飞眼里流露出一种少有的迷离。“这次来,我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我的回城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可能这两个月就会回去了,是我舅舅帮我办的,他是油田的一个主任。”聂小雨听陆飞说完之后,禁不住一愣,再次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会尽快想办法把你也弄回去,你不要着急。”说完之后,陆飞将手搭在了小雨的肩上,将她揽在了怀里。聂小雨闪开了身子,抖落了陆飞搭在肩膀上的手。陆飞回城的消息对她来说既是一个好消息,又是一个坏消息。说它是好消息,是因为从此以后她终于可以摆脱陆飞的纠缠了;说它是坏消息,就是又一个知青回城了,而她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返回城里。

至于陆飞说要帮她办理回城手续的事情,她却不抱任何希望,但这话听起来是让人心里舒服的。正因为如此,当陆飞再次跟她肩并肩站到了一起,她没有躲闪,两个人一同将那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有的却是不同的思念……

原本以为一切都会慢慢过去,可大约两个月过后,聂小雨总是感觉身子不舒服,平白无故的常常头晕恶心。刚开始时她还没怎么在意,后来蓦然想起自己的月经大约有两个月没有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难道是自己怀孕了?这样想着,聂小雨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怀孕了,那么可是天大的麻烦,作为一个未婚女知识青年,她当然知道怀孕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时间,聂小雨心烦意乱,急得满嘴起水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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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知青(14)

自打聂小雨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刻起,就变得六神无主、心焦气躁。那精神的折磨还不算,强烈的妊娠反应让她痛苦难耐,恶心、呕吐伴随着拉肚子,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尤其白天还要干活,想要呕吐的时候只能躲到一边,就怕让乡亲们看出来。

有一首词单道那女人怀孕的辛苦,这首词虽然是一段民间小调,却很形象地道出了聂小雨现在的心境。

娘怀儿正月正啊

小奴我头发蒙

问一声我的老天

这是得的哪路病

娘怀儿二月多啊

看着谁都不敢说

怕的是说出口来

左邻右舍笑话我

娘怀儿三月三啊

小奴我的嘴发干

最爱吃那酸梅果

何时才能尝尝鲜

娘怀儿四月到十八

一个人庙上把香c

求神佛来保佑

保佑mǔ_zǐ平安吧

娘怀儿五月五啊

小奴我急昏了头

眼见着肚子隆起来

谁知我的心悲苦

娘怀儿六月六啊

我的心里好难受

叫一声昧心的人啊

为什么不陪在我左右

娘怀儿七月七啊

身子板儿都发虚啊

营养总是上不去

饿坏了孩儿娘着急

娘怀儿八月八啊

行动也跟着困难啦

到外边我干农活

连腰都猫不下

娘怀儿九月九啊

不敢在大街上走

怕的是如果出了门

滑倒了摔跟头

娘怀儿整十月

知道孩儿要生啦

命中注定你是一个苦命的娃儿

生来就没有爸

就让娘把你拉扯大

任凭风吹雨打

娘的怀抱永远是你的家

聂小雨知道自己不能硬挺着,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办法才行,她真想这世界能有什么灵丹妙药,吃了之后能让肚子里的孩子迅速化掉。当然,这不是她心狠,实在是这个孩子不该出生。聂小雨不止一次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儿呀,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思来想去,聂小雨决定这件事情还是得找陆飞商量一下才行,不管怎么说,他是孩子的父亲,好歹都要听听他的意见。于是,聂小雨把陆飞叫到了跟前,开门见山地问:“你是真的爱我?”

陆飞第一次见聂小雨主动找他,还这么直接地问他这样的话,不禁喜出望外,马上斩钉截铁地说:“爱,都快爱死了,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聂小雨听陆飞这么一说,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对陆飞说:“那如果我要嫁给你,你会娶我吗?”陆飞更惊讶了,他从未想过聂小雨会转变得这样快,一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在脑子里琢磨着,难道是聂小雨听说他要回城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看来人都是现实的,聂小雨也不能免俗。这样想着,陆飞坚定地回答了一句:“我愿意!”

聂小雨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神,发现他不像是在说谎,停顿了一下,说:“那好吧,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怀孕了,你在娶我之前,首先应该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什么?你说什么?”陆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跳起来,“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聂小雨镇定地说:“是真的,都有几个月了,我怕再不跟你说,肚子马上就会大起来,那样会更麻烦。”

这下,轮到陆飞沉默了,他眯缝着贼溜溜的小眼睛,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想了半天,他突然问了一句:“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吧?”聂小雨听他这么一问,马上圆睁怒目,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吓得陆飞赶紧将那话收了回去,确定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聂小雨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说该怎么办吧?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甭让我活了,还怎么有脸见人?”无论聂小雨怎样追问,陆飞就是耷拉着个脑袋不吭声,与刚才听到聂小雨要嫁给他时的兴奋表情形成强烈对比。显然,他是一个猥琐的男人,自己干坏事的时候兴致勃勃,一旦麻烦来了,他又不想承担后果。

第四章 女知青(15)

聂小雨问:“怎么,你后悔了?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娶我吗,这么快就变卦了?”陆飞听聂小雨这么一问,抬起头来,嗫嚅着解释道:“不是的,我是说这孩子暂时不能要,你想这涉及我们的名声,另外我回城的手续刚刚办妥,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一切不都泡汤了吗?”聂小雨说:“你说的都是废话,我也知道孩子不能要,可总得想个办法啊?”陆飞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目露一丝凶光,说:“弄掉它!”聂小雨问:“怎么弄?”陆飞说:“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说完一甩大衣,转身走了。

陆飞说是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向人搜集那打胎的土办法,希望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迅速地打掉聂小雨肚子里的孩子。这时陆飞的家里也来信说,回城的手续都已办好,他马上就可以回到城里去了。陆飞心里一阵狂喜,心想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他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可恶的地方了。

欣喜之余,陆飞也感到很心烦,聂小雨怀孕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可究竟怎么办,他也是一筹莫展。他有些恨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克制自己,如果不和聂小雨发生关系,也不会有这样的烦心事了,如今这件事情横在头上,想一走了之都不可能。

这一天,陆飞和人闲聊,无意中听说了一个打胎的法子,说是只要地上铺上厚厚的稻草,然后人从高处反复往下跳,这样就可以将孩子打掉了。陆飞一听,这个办法好,既简单易行,又不用花多少钱,何不让聂小雨试试。想到这里,他如获至宝,飞快地跑回集体户,兴奋地对聂小雨说:“有办法了,有办法了……”聂小雨问:“有什么办法了?”陆飞说:“打胎的办法啊,我听人说,只要站在高处往下跳,就能将孩子打下去。”小雨一听,白了陆飞一眼:“我不去,那样太危险了,再说我也怕高,不敢往下跳。”陆飞却拉住聂小雨的胳膊,一副猴急的样子说:“去试试吧,我听说这个办法很管用,况且地上铺上草,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聂小雨说:“那我也不去,听起来怪吓人的,万一要是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

陆飞看聂小雨这样的态度,开始没有耐心了,他将脑袋一歪,威胁着说道:“我可告诉你啊,如果你今天不去别后悔,别说我没有帮你想办法。”说完之后,陆飞假装转身要走。聂小雨有些犹豫了,心想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与其等到将来处理,还不如趁现在把它打掉,虽说陆飞的办法不见得是最好的,但眼下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还不如去试一试。

作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聂小雨显然还没有处理类似事情的足够经验。想到这里,她决定跟陆飞走一趟,此刻,她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将孩子打下来,让她做什么都行。

于是,在生产队的草垛旁,人世间最荒唐的一幕发生了。陆飞领着聂小雨,看看四下无人,将那草垛上的稻草一捆捆地抱下来,铺在山坡下的土坑里。陆飞这次做得倒还算细心,为了防止摔坏了聂小雨,他将那稻草铺得很厚,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先从上面跳了一次,感觉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领着聂小雨站到了山坡上。

聂小雨站到那高处,往下望了望,虽见那草铺得很厚,但怎么说也有两米多高,聂小雨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过,她两腿直发抖,战战兢兢地说:“咋这么高呢,我有些不敢跳!”陆飞站在一边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跳吧,一会儿被人看到就不好了。”聂小雨回头看了看陆飞,只见他正焦急地望着自己。聂小雨决定豁出去了,索性两眼一闭,一纵身就跃了下去。这一跃,摔倒是没摔着,只感觉身子一沉,像扎在了棉花堆里,而且肚子被蹾了一下,有一种很不舒服的下坠感。

陆飞见聂小雨真的跃了下去,赶紧跟了下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感觉没?”聂小雨回答道:“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肚子怪难受的,有点坠胀胀的。”陆飞说:“可能是你跳的高度不够,要不我们再调整一下,争取更高点。”说完,将那山坡下的草又往别的地方移了移,然后再次领聂小雨站在了山坡上。

第四章 女知青(16)

这次聂小雨往下面一瞅,明显感觉比上次高了许多,吓得她浑身直哆嗦,一个劲儿地说不敢。陆飞说:“不敢什么啊,你要是不跳,孩子怎么打下去?”聂小雨站在山坡上,比画了几次,还是不敢,嘴里说道:“太高了,要不再低些吧,大不了我多跳几次!”陆飞说:“那样不行,太低了效果不好,你跳了也是白跳。”

正在陆飞和聂小雨相持的过程中,远处忽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陆飞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事情如果被人发现,根本就没办法解释,情急之下,也不等聂小雨同意,他一把就将聂小雨推了下去。聂小雨刚想回头再和陆飞理论一番,却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一下子就栽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闷响,聂小雨重重地摔在了草堆里,眼前一黑,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那陆飞眼见着聂小雨摔了下去,站在上面喊了两声,却不见聂小雨回答,本想下去看个究竟,却见远处那人已经走近。陆飞不敢久留,赶紧一个人溜之大吉。

当聂小雨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一处温馨的房间里,小兰正拿着汤匙一口口地喂她水喝,房间里除了小兰和单志刚外,还有一些社员也在,原来这是在单志刚的家里。

大家见聂小雨醒来了,都围上来,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聂小雨想要坐起来,却觉得浑身酸疼,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小肚子是钻心一般的痛,隐隐觉得下身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流出。

小兰见聂小雨要动,赶紧伸手将她按住,关切地问:“你先休息一下,告诉嫂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聂小雨未开口,先是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刚刚经历的一幕,像噩梦一样浮现在眼前。原来当陆飞推她下去的时候,她由于失去重心,大头朝下栽到了地上,头部受到了重创,一下子就昏了过去。恰好这一幕被生产队打更的老王头看到了,老头眼神不好,还以为是两个孩子在祸害生产队的稻草,便走过来驱赶。谁知走得近了,却见其中一个人摔下来,另一个转瞬之间就跑得不见了踪影。老王头走到坡下,发现是聂小雨昏死在那里,赶紧回到屯子里找来了人,七手八脚将她抬到了单志刚的家里。

聂小雨哭得很伤心,虽然此刻她满肚子的委屈,却不能与人诉说,她不想被屯子里人知道她怀上了孩子。面对社员们的一再追问,她只是哭泣就是什么话都不说。后来就有社员猜测说:“肯定是被人推下来的,要不怎么能摔成这个样子?”更有人在旁边补充道:“老王头都看到山坡上还有一个人了,后来他跑掉了。”聂小雨见社员们瞎猜个没完,嘴里不耐烦地说:“你们别瞎猜了,不关别人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摔下来的!”社员见聂小雨反常的态度,心中更是充满了狐疑。还是小兰比较聪明,她从聂小雨的眼神里看出另有隐情,便赶紧借口聂小雨需要休息,让社员们都先回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小兰和聂小雨时,小兰关切地问道:“妹子,你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跟嫂子说吧,你放心好了,就是天大的事情嫂子都会给你做主。”聂小雨听小兰这样一说,那心里的一根弦彻底被触动了,她再也不想隐瞒,就把陆飞怎么她,她又怎么怀孕打胎的事情说给了小兰听。

小兰听后十分惊讶,嘴里说道:“妹子,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如此荒唐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该怎么办?”聂小雨哭着对小兰说:“嫂子,如今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将孩子打下来,叫我做什么都行。”然后,聂小雨又突然拉住小兰的手说:“嫂子,就算我求你,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出去,如果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有脸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小兰拍着聂小雨的肩膀说:“你放心吧,嫂子不会对外人说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你的身子养好才行。”然后小兰掀开被子,只见聂小雨的身下居然洼了一大摊血,那被子都被染红了。小兰说:“你看看,都弄成这样了,万一要有个闪失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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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知青(17)

接下来的几天,小兰没有让聂小雨回集体户,而是住在了她的家里,由她精心照顾着。后来聂小雨康复得差不多了,为了不给小兰添麻烦,坚持要回集体户去住,因为看到小兰家老少三代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她来之后单志刚都要住在生产队里,所以趁小兰不注意,偷偷地搬回了集体户里。

也许命中注定聂小雨要经历更大的磨难。

尽管经过上次的一番折腾,她的下身流了不少血,但是那胎儿却并没有被完全打下来,它好像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依旧在小雨的肚子里疯狂地生长着。聂小雨眼见着自己的肚子日渐隆起,心中叫苦不迭,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心里是越发害怕了。

陆飞经历了上次的事件后,得知聂小雨差点被摔死,也被吓坏了,从此后在处理聂小雨孩子的事情上不再积极,他借口需要回城办理一些手续,一气儿跑回了城里,再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已经进入寒冬季节,那集体户的房子本来就四面透风,聂小雨住在里面虽然有火炕取暖,但那房间依旧异常寒冷,聂小雨裹着棉大衣依旧能感觉到丝丝寒意,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聂小雨感到有些饥饿,她想找出一个窝头吃下,但那窝头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一口咬下去,居然看到了泛白的冰碴露了出来。聂小雨此刻是身冷心更冷,那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她没有想到此生会经历如此磨难,尤其那陆飞的态度,更是让她伤透了心,如今他的一走了之,更是让她看清了他的丑恶嘴脸。

聂小雨这边正哭着,那集体户的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了,小兰提着一篮东西走了进来。聂小雨赶紧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招呼道:“嫂子,你怎么过来了?”小兰说:“我还不是担心你,过来看看。”小兰放下东西,看到聂小雨正将什么东西往身后藏,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去,看了个究竟。原来竟是一块带着冰碴的凉窝头。小兰问:“你就吃这个?怎么不热热再吃!”其实在那年头,窝头是谁家都吃的,但是带着冰碴的窝头吃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聂小雨回答道:“本来早上刚刚热过的,谁知道屋子里冷,不一会儿就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兰寻着聂小雨的声音抬头看了看集体户的房子,只见它四面透风,由于多年没有修葺,那房梁都露了出来,有那么一些窗棂纸在外面,风一吹都来回晃动。尤其东山墙上,居然裂开了一道寸把长的大口子,尽管已经用一些棉花套子等东西塞住,但依旧能感觉到那冷风从缝隙中嗖嗖地钻进来……

小兰看到小雨被冻得瑟瑟发抖,一股怜悯之情瞬间又涌上心头。小兰说:“我说让你在我家里住着,你却偏要跑回来,在这四面漏风的鬼地方待着多遭罪!”

聂小雨对小兰的热情心存感激,不好意思地说:“嫂子,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我实在不忍心打扰你们,你家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我去了志刚哥还要回生产队去住。”

小兰说:“这要是在平时,我也不勉强你,可你现在刚刚流产完毕,这要是落下什么病来,上哪儿找那后悔药去?”说到这里,小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篮子里取出了一些j蛋,“噢,差点忘了,嫂子给你带些j蛋来,你正是补身体的时候,多吃些才好,对了,你这几天恢复得怎么样了?”

小兰不问还好,这一问,聂小雨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嘴里说道:“嫂子,我正害怕呢,这肚子正在一天天变大,好像孩子根本没有流干净。”小兰一听,感到十分吃惊,迅速地撩起小兰的肚皮看了看,可不是吗,已经有了明显凸起的趋势了。

小兰说:“妹子,这可不是小事情,你听嫂子的话,住到我家里来,嫂子再帮你想办法把孩子打下来,你这样孤苦伶仃的可不行!”

聂小雨哭得越发凶了:“嫂子,你不用管我,你对我已经够好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尽!”

小兰说:“净说那没用的话,谁用你报答了,这点事情算什么,只要能把你的身体养好就行了。”说完之后,也不待小雨同意,就匆匆地赶回家去。不一会儿,又匆匆地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已经和大嫂说好了,你就暂时住在我家东屋北炕,正好那北炕闲着,我对你也好有个照应。”说完就忙三火四地帮着聂小雨收拾东西,边收拾还边说:“咱这就搬,一刻也不要耽搁,你肚子里的孩子若再不处理,恐怕来不及了。”聂小雨看着小兰忙碌的身影,那泪水挂满了双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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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知青(18)

虽然说大嫂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女人,但是和大多数东北农村妇女一样,本性却很善良。她听说小兰为了更好地照顾小雨,和她商量要住她家北炕的事情,满口应承下来。当然,小兰也没有瞒她,直接告诉她聂小雨怀孕了,是陆飞的孩子,而陆飞不负责任地跑了,留下聂小雨一个人在集体户,那集体户太冷,恐怕会落下病来。大嫂也生过孩子,是过来人,一听说小雨怀孕了,充满了同情,嘴里说道:“这事情不比其他,咱真得帮她,做女人的不容易,那集体户怎么能是坐月子的地方!”小兰说:“不过这事你还得帮着隐瞒,毕竟小雨是一个未嫁的大姑娘,如果传出去可不好。”大嫂说:“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安顿好小雨后,小兰又马不停蹄,赶紧带着小雨偷偷去找一位老中医。老中医听说要打胎,原本不敢接诊,但听小兰解释说小雨是她的亲妹妹,已经订婚了,是未婚先孕,现在男方家又退婚约,无奈之下才来打胎。老中医这才为小雨把了把脉,又听了听小雨的胎音,然后眉头紧皱,给小雨开了一副方子。无外乎是归尾、红花、丹皮之类,配以白醋糊为丸,说是只要按时服用,定能将肚子里的胎儿打净。小兰给老中医扔了一些钱,带着小雨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到家里以后,小雨将那些草药按时吃下去,果然三天之后肚子有了反应,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说不清什么感觉,又疼又胀,就如同有千万只手在腹腔里生拉硬拽,把小雨疼得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掉。小兰和大嫂知道差不多了,一刻不敢怠慢地照顾在身边。后来聂小雨终于有东西排了出来,一看却是血r模糊的一个r球,似乎都有了人形。小雨没敢再仔细看,心里不由得更加憎恨陆飞,要不是他,自己怎会经历这样惨痛的折磨。

大嫂和小兰见孩子终于顺利地打了下来,心里也替小雨高兴,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炕上,大嫂还不忘往灶坑里添了一些柴火,烧了一把火。

聂小雨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心里是暖呼呼的,心想自己虽然遭遇了不幸,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遇上了小兰和大嫂这样的好心人,若没有她们,自己就是死在他乡也说不定。聂小雨在心暗暗发誓,如果自己将来有机会返回城里,一旦发达了,一定要报答大嫂和小兰的恩情才是。

陆飞知道自己上次闯了大祸之后,在家猫了一段时间,看看没有什么动静,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才又悄悄地潜回了屯子里。陆飞打算办完最后一道手续后,然后再一走了之。他悄悄地打探聂小雨的情况,得知她正在单家休养,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将一颗心放下。

这一日,陆飞正在收拾东西,打算收拾完了就走,忽然集体户的门被打开了,聂小雨像个幽灵一样站在了门口。“陆飞,你这个混蛋,你还有脸回来?”聂小雨大喝一声,陆飞被吓得打了一个寒噤。“你还有脸回来,看我今天不跟你同归于尽才怪!”说完之后,聂小雨像疯了一样扑上前去,冲着陆飞劈头盖脸地抓挠着,陆飞躲闪不及,脸上早被留下了几道或深或浅的血印子。

陆飞一边躲避,一边解释说:“小雨,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存心的,我有自己的理由!”聂小雨一边哭着,一边用力厮打着陆飞:“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禽兽,胆小鬼……”毕竟聂小雨刚刚流完产,身体虚弱得很,扑打了一阵子后,就一p股坐在地上,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陆飞自知理亏,看到聂小雨伤心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转动着小眼珠,试图再次开脱自己:“小雨,我这几天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还有最后几道手续要办,要不我早就回来陪你了。”陆飞看聂小雨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咱知青能有回城的机会不容易,我能不珍惜吗!”

聂小雨不听回城的事情还好些,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站起身子冲着陆飞喊道:“我都这样了,你连我的死活都不管,还是个人吗?好,你不管我,也别怪我不客气,我这就到大队告你去,让他们不开证明给你,我看你还回城个p。”说完,聂小雨转身就要往外走。

第四章 女知青(19)

陆飞一看聂小雨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了解聂小雨的个性,如果她的倔脾气上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想到这里,陆飞不敢怠慢,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扯住聂小雨的衣角,扑通一声给聂小雨跪下,嘴里央求道:“不要啊!小雨,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可以去告发我,你要知道,能有一次回城的机会不容易,你让我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把你也弄回去好不好?”为了使聂小雨受到感染,陆飞居然声泪俱下,挺大一个男人竟真的掉起了眼泪。

聂小雨站在那里心如刀绞,说句心里话,她怎不知那农村的生活有多苦,谁又不渴望早一天回到城里。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告到大队去,那么陆飞的一辈子可能就毁了。聂小雨不是那种把事情做绝的人,但她内心的怨恨又无处排解,她恨不得将陆飞千刀万剐。想到这里,聂小雨转回身来,冲着陆飞左右开弓,“啪啪、啪啪……”不停地扇着耳光。陆飞一动不动地承受着,心想你就扇吧,只要不告到大队去,怎么打都行。聂小雨终于打累了,靠着墙根蹲了下来,呜呜地哭个不停。

陆飞靠上前去,将小雨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脸颊处,小心翼翼地说:“小雨,我知道你不忍心告我,你心肠那么好,不会眼看着我就这样窝在农村的,如果你觉得还没打够,那么你就再打几下出出气吧。”聂小雨将手抽回来,冲着陆飞大喊道:“你给我滚开,你这个无赖!”陆飞被聂小雨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几步,傻愣愣地瞅着她不知所措。

聂小雨看到陆飞一副孬种的样子,越看越气,心想怎么就会让他占了便宜,想想自己真是命苦。聂小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站起身来,对陆飞说道:“我可警告你,我怀孕的事情屯子里的人可能都知道了,即便我不去告你,大队也不见得会同意你回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之后,聂小雨捂着嘴,哭着跑开了。只留下陆飞一个人站在那里,眨巴着小眼睛,呆若木j。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之后的几天又不平静了。

这一日,生产队忽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直接找到单志刚开门见山地说:“你叫单志刚?我们是调查组的成员,有人告你未婚女知识青年,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单志刚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明就里,又不能问得太详细,只是简单地吩咐了旁边社员几句,让他们捎信给小兰,然后自己拿起外套跟人走了。

原来这事情都是陆飞一手策划的,那天陆飞去大队办手续的时候,果真被那负责的人给问了。那时候的人很讲原则的,他们知道陆飞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偶尔还干些偷j摸狗的勾当,而且还听说跟知青聂小雨谈恋爱,居然还把人家的肚子给搞大了。所以正犹疑着鉴定材料怎么写。后来陆飞给急了,索性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说聂小雨怀孕不关他的事情,都是单志刚造成的,还说单志刚为了弥补过错,还特意将聂小雨接到家里去住。陆飞煞有介事地说:“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调查,现在她还住在单志刚的家里呢。”

大队听了陆飞反映的这一情况很重视,知道如果这事情是真的可不得了,身为生产队长强暴未婚女知青,还使她怀了孕,这是足以判死刑的事情。于是,大队就把这一情况如实反映给了上级部门,结果就发生了单志刚被带走审查的一幕。可怜单志刚被人栽赃陷害,还蒙在鼓里。

单志刚被带走后,关在了一个黑屋子里,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直接问话,这里面除了“革委会”的几个人外,还有几个公安局的人在内。

“是你了知青聂小雨?”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问道。

“我没有!”单志刚的话音还没落,啪的一个大嘴巴就扇到了他脸颊上,单志刚感觉火辣辣地疼。

“妈的,没有她怎么会怀孕!”

单志刚没想到对方会动粗,强压着怒火说:

“那不关我的事!”

第四章 女知青(20)

“不关你的事你把她弄到家里干吗?”

“那是我媳妇看她可怜,说是住在集体户坐月子怕落下病。”

“少他妈的扯淡,谁媳妇会把自己丈夫的女人弄到家里来,还不是你迫的!”

“我没有!”单志刚再次大声辩解着。

“啪——”又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在单志刚的脸上开了花,这嘴巴打得很是清脆,那鲜血瞬间就从单志刚的嘴角处流了出来。

单志刚一看自己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那一身的血性就爆发了出来,嘴里大吼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

“打你怎么了,我他妈的最恨你这种手中握着点小权力,欺负女知青的禽兽,给我狠狠地揍。”瞬间,那拳脚雨点般朝单志刚的身上落去。

先不说单志刚在这边受尽了皮r之苦,再说乡亲们看到单志刚被带走后,赶紧跑去将消息告诉给了小兰。小兰听了之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尤其听说单志刚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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