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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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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忽雷开始天天在民宿里练吉他——据说是想参加一个新兴乐队。虽然说吉他跟他的本形都属于弹拨乐器, 但毕竟差了十几个世纪,从乐理到发声原理都不尽相同。开始的几天,民宿里天天发出不明噪音,搞得陈亮时不时从他的店里出来, 问这儿怎么没经股东同意就装修了?

不过几个星期过去,民宿门口那个弹吉他的少数民族少年就成了新的一景。不管谁过来跟他合影,他都爽快答应, 脸上带点坏坏的痞笑, 在各种美女姐姐们身边摆造型。

而且他的水平,说不上炉火纯青余音绕梁,但也肯定是专业级别的。如果游客中恰好有会唱歌的, 随便起个头,不管是民谣还是歌剧还是口水歌, 他都能立刻跟上和弦, 把原先五六分的音色衬到八`九分。

当然,要是碰上五音不全的, 不自量力乱唱歌,他也毫不客气,捂着耳朵就回去,把当事人晾在门口接受众人的嘲笑。

这么练了几个礼拜, 轻松通过乐队试音, 据说马上就要去参加选秀节目了。

众文物见他蹦跶这么欢实, 不由得好奇,问他哥哥大忽雷:“你就不打算到人类社会混个身份玩?”

纵然大忽雷矜持, 此时也忍不住一笑。

“你们都不看电视吗?我已经是选秀节目的评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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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第一时间报名了某单车俱乐部,迅速成为里面的大姐大级人物。

新入会的毛头小弟们多有不服,每次和娇娇约战,最后都是挂在车上被人送回来的。

于是不乏仰慕者。虽然她的体型不是现代流行的那种瘦款,但一张婴儿肥脸蛋也十分惹人爱。

毕竟是唐太宗身边的宫女呢。

不过面对各种五花八门的表白,娇娇总是娇羞一笑,说:“人家有男朋友啦。还是少数民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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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佶的那些花鸟画化为的萌娃们,本来把民宿祸害得一地鸡毛,白老板不得不多雇了两位额外的清洁工;此时他突然发现,可以把他们送进辅导班了!

“小芙蓉去画画,”破琴先生像个尽职尽责的班主任,带着笑容摊派,“小八哥快去练口算,小柳鸦去练手风琴。小枇杷——哎哎,客人来了,给叔叔阿姨们表演一个民族舞!……”

萌娃们提前感受到了人类社会的巨大压力,每天夜里偷偷开会,商量要回到博物馆睡大觉,再也不出现在人间。

不过“旷课”没几天,这群没定力的娃们就重新出现在民宿或者佟彤家里,到处找零食吃。

只有赵孟頫赵老师特别低调,只是用新身份定了一些艺术和文史类专业期刊,定时从故宫出来收信,然后静静在他的豪华套房里读上一整天。

这事不知怎的,让神隐多日的子明老先生知道了。他自从被“垃圾清理”之后,心态大变,每天住在博物馆里足不出户,专心思考画生。

他也不好意思跟其他文物多交流,只是悄悄问赵孟頫:“您的期刊看完之后,能否借在下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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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不在故宫的文物们也没闲着。某一天,佟彤忽然发现某知名短视频平台上多了一个名叫“昆吾”的账号,发了几次武术教学视频。

账号简介上说,他们是一群传统武术爱好者,偶然在公园里发现了一位扫地僧式的老爷爷,于是征得他的同意(佟彤寻思,大约昆吾根本没弄清楚短视频平台是怎么回事),将他的打拳片段放上网,供大家品鉴。

视频没几部,而且都很短。昆吾老爷爷也不懂如何才能更上镜,经常打着打着就跑到镜头外面,或者嫌那摄像的挡了他的路,一掌扫开。

但就算如此,也能看出举手投足间的宗师气度。

毕竟是传世唐刀,身周自带那种海纳百川的浩然征魂。

这账号创立没多久,粉丝已经呈指数级别增长。

【这老爷爷是失传多年的降龙十八掌传人吧!】

【我不信,肯定是年轻人化妆戴假发】

【我的天,我跟着比划了两个星期,昨天撂倒了一个地铁咸猪手……】

【求老爷爷地址!开不开班!开班我就去武汉租房!】

【主播您好,我们是xxxx剧组,请问有兴趣参与我们的武戏试镜吗……】

佟彤心生好奇,于是给昆吾发微信,说:“您要是想找乐子,真的可以去演戏呢!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

昆吾老年机用得不顺畅,好久才气哼哼地回:“我才不去呢!他们让我演安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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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和葆光过来办台胞证,刚刚在民宿下榻。随行的还有跟着他们溜出来玩的一群绝代风华的大佬——

佟彤又惊又喜:“文姬?昭君?”

当年因为她误入1938而短暂拥有化形能力的南下文物们,时隔八十余年,又兴致勃勃地走出家门,跟佟彤来会面了。

宗周钟化身成一个两米大汉,瓮声瓮气地说:“佟姑娘所言果然没错!不过是睡了一小觉,世界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昭君已经玩起了美颜相机,感慨道:“幸亏当年没这玩意儿,不然给我画像的画师可要失业了,我可能也就终老长安,终生不出国门了……”

文姬则有备而来,拿着新鲜出炉的台胞证,问佟彤:“台胞证可以在网上买高铁票吗?我要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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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祭侄文稿》化身的颜季明缺席了。昭君说:“他被送到日本展出了,刚刚托一个小文物带话回来,说他因为气场太足,而且在1938年武力俘获过日军,当地博物馆里的本土文物都对他俯首帖耳、惟命是从,每天排队来和祖宗请安。”

佟彤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等他回来以后,让他来北京报个到。”

小明同学心情良好,应当能抵消大部分的长途旅行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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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登记在册”的化形文物里,只有希孟一个没领身份证了。赵孟頫很热心地表示可以去地库叫他一下。

不过佟彤想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

他难得多回去睡会儿,就让他多休息休息,又不差这几天。

希孟大概还以为她在全心全意地等二十年呢。佟彤抬头看看墙上的日历,已经快到五一小长假啦。

他临走前给她炖了一锅小惊喜,她总不好提前揭盖儿。

就当自己啥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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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碎碎的事情办完,终于,最后一个文物的身份问题也搞定了,佟彤拨通曾老太太秘书的电话,打算汇报一下成果。

可是电话打不通。佟彤把三个秘书的电话全拨了一遍,居然无一例外是忙音。

这可前所未有。她此前联系曾老太太,虽然次数不多,但每次电话都是秒通,从来没让她等过十秒钟以上。

她这时候刚下班,正在东华门外附近转悠。

她莫名其妙地挂断电话,刚想扫一辆车,忽然黎教授来电话了。

“小佟姑娘,”他声音兴奋,“这个文物说他认识你!”

佟彤在故宫“交游广泛”,许多文物对她都“久闻大名”。

黎教授就不一样了。他主要在“北京民间瓷器文化博物馆”工作,虽然专业水平过硬,但研究范围很狭窄,除了瓷器,对别的文物也没太多钻研。

因此今天见到个文物,他就大惊小怪地就拨了佟彤的电话。

佟彤笑问:“是哪位前辈啊?”

黎教授:“是个红衣僧人……喂、等等!——啊,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破碎起来,好像黎教授正在被袭击!

一声巨响,黎教授的手机掉在地上,居然还没坏,从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争执和扭打的声音。

“哎,你到底是谁……我报警了……啊啊啊……”

没等佟彤反应过来,手机里又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似乎第三个人加入争斗,随后——

咣当!咔嚓!砰砰砰!咚!……

一阵叮咣乱响。最后一个浑厚而慈和的声音说:“阿弥陀佛,你再冒充贫僧瞎整事儿,信不信我再削你?……”

然后是黎教授的声音:“大师您别走……”

……

过了十分钟,黎教授才捡起手机,心有余悸地告诉佟彤:“刚才有个红衣僧人自称是赵孟頫的《红衣罗汉图》……”

佟彤这边已经门儿清了:“那个是乾隆临摹的赝品!已经不是第一次招摇撞骗了!那个东北腔的大师才是赵孟頫的真迹,还好来得及时……您快追上去道个谢!”

挂了电话,佟彤义愤填膺。反派们居然祸祸到黎教授身上去了。她寻思,黎教授一直与世无争的,除了他博物馆里那百来件瓷器,和其他文物没交集啊。

而且……假红衣罗汉是怎么知道黎教授也是“沟通员”的?

她正皱眉,忽然肩膀让人一拍。

回头一看,老康。

他面色凝重,“小佟,去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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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带着佟彤,又来到了那个不对外开放的小偏殿。

曾老太太在里面等着。高大的身影占了半个办公桌,投下一片黑影。

她开门见山,告诉佟彤:“有文物沟通员被袭击了。”

佟彤惊讶于她的消息神速:“是是,黎教授刚刚给我打电话……”

“黎教授?”曾老太太惊诧,脸上的皱纹聚首一团,“我说的不是他,是位于陕西省的一位……”

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怎么,黎教授也出事了?”

佟彤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假《红衣罗汉图》来找黎教授麻烦,还好真迹及时降临,大显神通赶跑了。

文物们的战斗力大约也跟它们的艺术水平成正比。真罗汉发起神威来,冒牌货完全抵挡不住,黎教授毫发无损。

曾老太太眉头一皱,老花镜又往下滑了半厘米。

“那这就是第五个了……”

她抬起头,告诉大惑不解的佟彤:“从我们上次会面以来,名单上的‘沟通员’就以不同方式被某些势力所接触。有些是简单的暴力恐吓,警告他们退出保密协议,不许再充当文物和人类沟通的桥梁;有些则是策反,威逼利诱,让他们行使一些制假贩假、或是损毁文物的事情……”

佟彤脱口而出:“那不就是乾隆他们干的事儿吗!”

上次会面,由于施一鸣在场,她并没有把乾隆以及他身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巨佬boss捅出来,而是事后告诉了张浩然。

张浩然当然立刻报告了“有关部门”,但由于当时的文物沟通系统刚刚组建,佟彤又无甚资历,boss的事更是空口无凭,因此曾部长以及底下的几位幕僚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嘱咐佟彤他们多留意。

而现在,经佟彤一提醒,曾老太太恍然大悟。

“所以……难道……你说的那个跟全国文物作对的博、博斯……”

“boss,”佟彤对于擅自给巨佬起了这么个英文昵称表示歉意,“我也不知道它到底什么身份……”

“……他们真的开始行动了?”曾老太太思索,“可他们是如何得知全国‘沟通员’的地址和身份的?”

老康此前一直默不作声,一边从保温杯里喝枸杞水,一边默默听着。

他冷不丁来一句:“上次不是说,‘沟通员’的名单是严格保密的吗?咱们都签保密协议了。而且这房间里也没监控。”

那就是有内鬼。

“有关部门”的“文物特别组”成立不到三个月,事儿没办几样,就遇到了它的第一次危机。

曾老太太没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佟彤。

佟彤马上说:“不是我哈,我很怕上老赖黑名单的!”

老康也为她说话:“小佟很热爱文物的,自从来文保组工作后就积极提高业务水平,每次都遵守安全准则……”

老康把她的年底绩效考评都给复述出来了,可见是真信任她。

曾老太太点点头,但依旧并没有说话。

佟彤明白了。这是“隔离审查”呢。

“康教授我们已经排查过了,目前可信。”曾老太太和蔼地说,“这是例行惯例,由于‘有关部门’的使命特殊,不得不稍微谨慎着点儿……小佟姑娘,你也千万别多想,多则一两个月,少则几天,待我们排查完毕,就会重新恢复你和‘有关部门’的联系……”

佟彤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她刚才给曾老太太的秘书们打电话,却全都是忙音,好像被所有人拉黑了。

她有点烦躁,说:“您要是当初不信任我,干嘛还把我拉进组织呢?”

曾老太太和缓地说:“这是规矩。原本有关部门只负责和特殊人士交流沟通,不会插手他们的内部纠纷。但现在又不一样,如果‘特殊人士’开始袭击我国人类公民,那就必须依法办事……”

佟彤干脆打开手机,给她看自己的微信群组“煤厂胡同老年活动中心”。

“您瞧瞧,这些都是我的文物朋友。”

她往群里随便发了个消息。

【各位大佬,今天工作的时候遇到一个技术性难题……】

文物们身上的疑难杂症多,书画组每天的“技术性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她挑了一个,简洁扼要地描述了几句。

不一会儿,群里开始有人回话,

【雪晴:不太清楚耶,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破琴:抱歉,不是我的专业范围。不过我的直觉是……】

【娇娇:用明矾!试就成了!反正你现在不是在清理乾隆的墨宝吗?毁了也没关系……】

【赵孟頫:8#¥frer.r45@$@#4……】(800字小论文)

……

佟彤对大家到了个谢,面无表情地看着曾老太太。

“您现在还觉得我有可能跟整个文物圈子作对吗?”

曾老太太:“……”

她摘下老花镜,把群里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其他“沟通员”,都是有幸被文物看上眼,偶尔说几句话,抱怨几句展厅条件不好什么的——从来都是被祖宗们当使唤丫头。

没见过像她这样,认识的大佬们还能拉个群,群聊记录一眼望不到底,而且“群主”随便一句话,巨佬就能放下手头的事,给她写小论文!

曾老太太把老花镜推回鼻梁上,觉得额头有点冒汗。

当初她还以为,眼前这年轻姑娘挺普通呢。

但就算是文物们跟她交情熟,她还是不能轻易下定论。

她不太确定地问:“群里的这些……这些成员,都是真的文物?”

佟彤好笑:“怎么,您觉得我一个人能精分出这么多号来,锲而不舍地刷几个月的屏?”

她其实也知道,排查“内鬼”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曾老太太也是照章办事,做得并没有错处。

但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嫌疑人”,还是让她非常烦躁。

好像过去跟文物朋友们的那些交情都没有得到承认一样。

但是要让这些文物都现场赶过来为她作证,确实不太现实。大家有了身份证之后到处撒欢,比如据她所知,赵孟頫眼下正在高铁上,打算去敦煌参观壁画呢。

曾老太太遗憾地说:“姑娘,我个人是相信你的,但咱们也得遵守组织章程。在调查清楚之前,你需要先暂停和文物的沟通工作。”

她虽然年纪比佟彤和老康加起来都大,说起话来慢吞吞,左一个“规章制度”,“右一个”组织章程“,像个苛刻的教务处主任;但佟彤知道,能做到“有关部”部长,在妈祖面前说话都有分量的女人,她的能力绝对和她的外貌不成正比。

她这句话说出来,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有违。

佟彤只好把钱包拿出来,抽出那张没用过几次的小粉卡,最后据理力争:

“奶奶,其实我跟那些boss的狗腿都接触过,我可以帮您一起排查……”

谁知曾老太太一听,脸色更是一板,“接触过?那根据规整制度,你更得暂停工作。”

佟彤:“……”

她一时间忘了说话。

小粉卡下面,钱包的透明塑料套里,希孟给她绘的那幅小像似乎闪了一下。

她身后冷不丁有人开口。

“什么规章制度?我怎么没听说过?”

音色还很不耐烦,在偏殿里发出回响。

偏殿空荡荡的,声音发出的那个角落里没有灯光覆盖,黑暗一团。

老康和曾老太太齐齐吓一跳。老康吓得手里杯子都掉了。

后头那位还在不依不饶:“这位老夫人,您又是哪位?是故宫的哪个领导吗?我怎么没见过?”

佟彤一听那声音,自己也大跌眼镜,全身一下子冒出燥汗,脸上惊喜不定,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最后不知怎的,欲盖弥彰地把钱包啪的一声合上,把自己的小像——希孟的“传呼机”,夹了回去。

办公桌上的一叠陈年档案无风自动。佟彤身后脚步声款款响起,在老康和曾老太太的目瞪口呆中,一个丰姿如画的翩翩少年缓步走来。

他整个人像是无中生有,直接从地里长出来似的。

偏殿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希孟直接往办公桌上一坐,居高临下地看着曾老太太,问:“你们要‘审查’佟姑娘什么?能跟在下说说吗?”

佟彤尽量保持一个平静面瘫的表情,然而嘴角已经忍不住扬了起来。

大宝贝儿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不是他风格啊!

今天可没到5月6号啊……

偏殿里鸦雀无声,她终于忍不住,悄声问:“你怎么……”

只说了三个字,她突然不由自主的掩口,一口气噎了回去,脸蛋上一下子烫如火烧。

她本来想回忆一下上次见到大宝贝儿的时间地点,却蓦地一下子,满脑子都是《听琴图》里的疯帝姬x病弱俏画师.rmvb……

她莫名其妙地想,他要是“记起来”这些事情,会不会又自己吃自己醋啊?

不过希孟看起来并没有“恢复”没必要的记忆。他大概在地库里睡得正好,脸上还带着起床气。

“还用问。”他故意板着脸,假装跟佟彤只是江湖路人交情,“我的地库就在你们脚底下。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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